少女心Boooom_

【长得俊】请你爱她HE番外

《子非鱼》 文/少女玖
之前在微博上发过 一直忘了发到lofter上面来…
请你爱她
·01·
天黑之前
我需要爱上一点别的
这样才能把不能给你的
支付出去
——项丽敏《暮晚》

林彦俊放下书,揉了揉略有些发涨的太阳穴。

“喂,林彦俊,再装可就没意思了啊。”在一片寂静之中,夏晓开口。

其实夏晓什么都知道,在她看来,林彦俊和尤长靖两个人都是十足十的大傻瓜。

一个装作失忆,面对爱人毫不言语;一个假装不在意,面对爱人从不提起。

夏晓看见过尤长靖趴在林彦俊床边睡着时,林彦俊伸在尤长靖头上想抚摸他的头发,却迟迟没有放下手;也看见过林彦俊躺在病床上睡着时,尤长靖一直想落下,却始终隔着距离的吻。

夏晓其实也很纳闷,明明是相爱的人,在面对面的时候,难道丝毫感觉不出吗?

想了好久,直到现在,林彦俊出院整整一个月,夏晓在安静的房间之中忽然明白:当局者迷,旁观者清。

林彦俊在这一个月之中一直都很沉默,只是整日抱着一本泰戈尔的诗集,在房间里低着头阅读,也不言语,偶尔用笔勾画几处,算是唯一的运动。

林母也没办法,林彦俊出院了,反倒日渐消瘦下去,脸颊边的肉越来越少,棱角却是更分明了。

夏晓知道原因,却始终没有戳破,直到今天,实在憋不住了。

林彦俊愣住,出院之后第一次把目光完完整整地放在夏晓身上:“你说什么?”

一个月以来,在林母的授意之下,夏晓一直跟在自己身边。

林彦俊却完全不想看见夏晓的脸。

夏晓的脸总让他想起尤长靖,想起尤长靖的笑,和别离时尤长靖脸上的哀伤。

和夏晓的一切本来就是演给尤长靖看的,现在观众早就离开了,这出戏再演下去也没什么意思。

夏晓本来也是藏不住秘密的人,发现了林彦俊和尤长靖的事情之后,虽然知道林彦俊不可能爱上自己,却还是愿意为了林彦俊陪他演这出戏。

可出院之后林彦俊连在林母面前都对自己不冷不热的,惹得林母总是问她最近出了什么事情。

夏晓假装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,从自己坐着的沙发上起身,“我说啊,你明明没失忆吧?”

林彦俊把书放下,反扣在桌面上,笑了,出院之后第一次笑,“你知道了呀?”

“知道啊,一开始我就知道,从你追我那时候开始。”

“哦……”林彦俊垂头,不再言语。

夏晓看着林彦俊迟迟不答话,有些着急:“林彦俊!你都不问问我为什么知道,还有怎么知道吗?”

“没什么好问的。你是心理医生,况且你是观棋的人。”林彦俊语气平静。

“那你以后怎么办啊?就这样看着他一点点离你远去吗?你明明很爱他的啊,怎么甘心放手?”

“我除了放手还有其他办法吗?有吗!”林彦俊猛的站起身,“我爸,我妈,哪一个不是千方百计的拦着我?哪一个不是造成这种局面的罪魁祸首?我的手机,被换了,我所有的社交账号只能重新注册。我和他所有的曾经和回忆都没了,我高中时候所有有关他的东西都被清空了。是我想忘记他的吗?是他们逼着我要忘记他!”

夏晓愣住。

林彦俊突然失力,跌坐回椅子上:“夏晓,如果你可以的话,你能不能告诉我,我该怎么办,我能怎么办?”

房间门突然被推开,林母的脸出现在门框旁边,然后慢慢地整个身子都探进来。

“你……说什么?你没忘?”

林彦俊厌恶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,然后错开目光,点了点头。

林母的目光落在夏晓身上。

夏晓连连摆手,“阿姨,我……”

“夏晓,”林母开口,摆的是痛心疾首的神色,“阿姨对你这么好,聘你做私人医生,你却从一开始就联合阿俊一起骗我?你怎么想的啊?”

“妈,跟夏晓没关系。”林彦俊开口,却始终没看自己的母亲,“夏晓,你先出去。”

夏晓犹豫了一下,还是迈开了步子。林母见状,张了张嘴,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。夏晓出去的时候,还顺便关上了房门。

“阿俊,你别这样。听妈跟你说,外面的好姑娘一抓一大把,咱也不是非夏晓不可。”

“我不是非夏晓不可。我只是非尤长靖不可。”

“阿俊,你能不能懂点事儿?咱们国家现在这个形式,你说你爱他,你们有未来吗?有结果吗?听妈的话,找个好的医生,把你的性取向改过来。再找个好姑娘,我儿子这么优秀,什么样的姑娘找不到……”

“妈!在你看来到底什么叫爱情?非要每天拿着红本发朋友圈秀恩爱吗?非要子孙绕膝吗?爱情,该是一个灵魂与另一个灵魂之间的契合,而不是一个器官对另一个器官的反应。”

林彦俊说完,两人之间是很久的沉默。

“……妈,你又不是我,你怎么知道跟尤长靖在一起时我快不快乐?”

———
·02·
一想到终将沦为你的路人
便觉得,沦为整个世界的路人
风虽大,都绕过我的灵魂
——西贝《路人》

林彦俊从家里搬了出去,住在夏晓租的公寓里。

夏晓只是整天看着林彦俊早上穿戴整齐地去部队,然后晚上回来。两人之间很少交流。

此刻对于林彦俊来说,夏晓是唯一的知心人。只有她知道自己有多爱尤长靖,却也只有她知道自己有多么想真的忘记尤长靖。

夏晓又回到了尤长靖的工作室,尤长靖也还是之前那副样子,却远比林彦俊瘦了更多。

尤长靖工作时总是出神,夏晓就总在尤长靖耳边提醒。直到尤长靖的涣散的目光聚焦,然后冲着夏晓微笑着说谢谢。夏晓却看得出,尤长靖对她笑得有多么勉强。

“老师,你这一个月……出了什么事?”夏晓斟酌着自己的用词,小心翼翼地开口。

尤长靖怔住,沉默了好久,才垂下头,低声说:“你不会知道的,夏晓。你不会知道的……”

夏晓只好安慰一般地说了几句话,才从尤长靖的单人办公室离开。离开之前,夏晓还特意看了一眼桌面上的摆设——一本泰戈尔诗集。

这几天总有一个人警察带着一个病人来找尤长靖。

夏晓和警察交谈过,是因为病人怎样都不肯在医院内接受治疗,不得已,只好把他带出来,到尤长靖的办公室里单独接受治疗。

病人是狂躁症和抑郁症并存,偶尔会伴随精神病发作。危险程度堪比炸弹。

尤长靖这些日子越发憔悴,看得夏晓也心疼坏了。

工作时的出神都算不得什么,就连吃饭时,尤长靖也总是发呆,连勺子里的汤不知觉撒在衣服上都感受不到。甚至是嚼着米饭,却突然有泪珠滚到饭碗里。

尤长靖不自知,夏晓却看的清楚明白。

有时半夜下班回到家,只看到林彦俊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,灯也不开,屋子里黑黑的,只有电视亮着,白色的光映着林彦俊的身影。

“……今天他,不是很好。吃着饭呢,就哭了。听警察说,那病人最近情绪也不怎么稳定,”夏晓放下手包,开了客厅的灯,“总之。他不好,很不好。”

林彦俊垂着头,一言不发。

“还有,你妈妈今天给我打电话了。问你最近情况怎么样。我说你在我这里住的挺好的,没什么不适应的。上下班也正常,情绪也很稳定……”

“不用理她。”林彦俊打断夏晓的话。

“啊还有,”夏晓跳过林母的话题继续说:“那天你爸爸也找我谈话了。其实他挺支持你的,毕竟追求爱情的权利嘛,每个人都有。只是碍于你妈妈的面子,不好说出口。你爸爸说,现在这个社会,你怎样都好,只要别把自己赔进去。”说着,夏晓坐到林彦俊身旁。

电视上演着午夜场的电影,是个很久之前的功夫片,画质很渣。

林彦俊微微点头,算是表示自己知道了。

夏晓想让气氛变得轻松一点,于是开口说:“啊,看起来你爸爸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呢。说不定有个初恋结果被拆散了?”

林彦俊没有接话,夏晓只好闭了嘴。两人之间诡异地沉默了好久,夏晓实在忍不下去,先进了房间睡觉。

第二天一早起来,夏晓有些头痛,给尤长靖打了电话请假。尤长靖那边有些乱,可能是大清早的遇到的哪个难缠的病人吧。

然后夏晓突然想起什么,昏昏沉沉地穿着拖鞋敲开林彦俊的房间门。

“……谁?”林彦俊被夏晓的声音吵醒,半睁着眼睛问。

“喂,尤长靖的电话号和微信号你怎么一直都不找我要啊?”夏晓也不进去,倚在门框边上,举着手机问。

林彦俊突然清醒,抬着眼睛想了半天,说:“要了的话,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想去加他,去和他说话。可是那样的话,会给他带来麻烦的。所以我宁愿不要。”

夏晓头疼的难受,此刻也不想和林彦俊多说什么话,只好把手机放下,说:“手机给你放这了。你爱怎样怎样吧。考虑好了把手机给我送过来。”然后趿拉着拖鞋离开。

林彦俊拥着被子坐在床上,头上还有几根倔强的头发翘着。刚想伸手够到夏晓的手机,自己的手机却响了。

队长通常不会大清早的给自己打电话,除非有什么紧急任务:“喂?队长?”

“小林啊,你快点来这儿,要紧事,大任务!你还记得之前你住院时候给你做康复训练那个尤医生吧?他被绑架了,就在他的办公室里。你快点来!”

林彦俊连忙喊道:“好!我马上去!”

挂了电话,林彦俊飞速穿好衣服,然后趴在夏晓房门上哐哐地敲:“夏晓!夏晓!你快出来啊夏晓!尤长靖出事了!”

———
·03·
我越是逃离
却越是靠近你
我越是背过脸
却越是看见你
——埃姆朗·萨罗希《一千零一面镜子》

“什么?”夏晓听得模糊,头很痛,眼前昏花一片。

“尤长靖!尤长靖出事了!夏晓你快点起来啊!”林彦俊的敲门声持续不断,甚至愈演愈烈。林彦俊有些歇斯底里。

“你别敲了!我马上出去。”夏晓说着,下了床,迷迷糊糊地找件衣服套上。眼前的景象都打着旋儿,夏晓也顾不得这么多,只是硬撑着往前走。每走一步都强忍住恶心的感觉。

林彦俊开车的速度快要起飞。如果不是因为有任务在身,林彦俊开这么快还闯红灯,说不定交的罚款都要超过一千块。

到了尤长靖办公室所在的大楼,林彦俊直接冲上去,也不顾身后虚弱的夏晓。

林彦俊上了楼,队长正站在尤长靖办公室门口,门关的紧紧的,队长拿着喇叭冲里面喊话:“请你先放开人质好吗?你的条件我们都可以答应!”

病人在里面咆哮:“别妄想了!我是罪犯!我就是要越狱!”

队长余光瞥见林彦俊过来,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,立刻摆了副无奈的样子,说:“怎么办?”

“怎么办?”林彦俊火大,“墨迹个屁啊。妈的。”

然后一脚踢开办公室的门,门里的景象让林彦俊更加疯狂。

尤长靖被绑在凳子上,看上去就知道是个难受的姿势。然而尤长靖是昏迷的,不知道病人用了什么办法让尤长靖昏得死死的。病人拿了把刀架在尤长靖脖子上,离得老远,林彦俊都能看见一丝丝血色从刀下渗出来。

“你他妈胆大是吧?crazy man哈?条件是什么你随意开,来,说啊!你随意开!”林彦俊抬起胳膊,用食指指着病人,语气激动,甚至说到最后的时候像是在大喊。

病人看见猛然闯入的林彦俊,也是愣了一下,随后把拿着刀的手从尤长靖颈间离开,抬起胳膊,用刀尖隔空指着林彦俊的脸,说:“我要我无罪释放。”

说完,又立刻把手放回去。这次和刚刚的位置不同,于是林彦俊眼睁睁地看见尤长靖的脖子上出现了第二道血痕。

林彦俊这次彻底被激怒了。还好夏晓走到林彦俊身后,说:“别激动。我试着跟他交流一下。”

夏晓前些天刚和护送病人的警察聊过天,对病人的情况略知一二。所以决定试一试。

“哥,先别激动。我想和你谈谈好吗?”夏晓知道病人有个和自己年龄相仿却突然横死的妹妹,所以此刻,夏晓只是远远地站着,小声开口。

病人晃神,连在尤长靖颈间的手都不自觉地向下滑了滑:“妹妹?”

夏晓要的就是这个效果,病人在精神不正常的时候,最容易把人记混,“是我,哥。”

病人开始浑身颤抖,甚至音调发颤,“妹妹,哥终于找到你了。哥为了你把那个狗男杀了。哥就知道,是那狗男把你害死了。”

夏晓没答话,只是强忍着恶心头晕的感觉,盛着满眼笑意对着病人。

病人像是受了蛊惑一般,也不再制着尤长靖,一步一步朝着夏晓走过来。

夏晓这时开口道:“哥,我也很想你。”

病人的脚步愈发急促,想要快点到自己的“妹妹”身边。可没想到,路只走了一半,被人一脚踢倒。

“……你他妈真是胆肥哦。尤长靖那么漂亮的脖子被你划两刀?嗯?”林彦俊说着,又补了一脚,踹得很实,病人闷哼一声,似乎是想起来反抗,胳膊却突然被林彦俊踩在脚下,“拿刀的是这只手吧?嗯?”

“林彦俊,别冲动!”队长开口。

林彦俊这才厌恶地看了病人一眼。病人仍然躺在地上呻吟着。林彦俊不满足,临走之前还往病人肚子上补了一脚。病人又闷哼一声。

走到尤长靖身边,把尤长靖身上绑着的绳子解开。尤长靖即刻倒下去,林彦俊连忙接住,搂在怀里。白大褂已经被麻绳勒出了死死的褶皱,有的地方还蹭上了麻绳的小刺。尤长靖脖子上的伤口分外扎眼。

尤长靖瘦了很多,棱角分明,连林彦俊之前最最喜欢的婴儿肥都已经消失了。眼底的青黑看在林彦俊眼里也格外令人心疼。

夏晓说的没错,尤长靖过得真的不好。

林彦俊把尤长靖搂在怀里,像曾经那样。

病人被队里的人押走,另外两个人提着担架过来接尤长靖。

林彦俊把尤长靖抱起,轻手轻脚地放在担架上。放手的时候,趁着别人都没注意,在尤长靖发顶落下一吻。

这可能,是我最后一次保护你了吧。

———
·04·
我放下过天地,
却从未放下过你。
——仓央嘉措

尤长靖被抬到担架上,像个失了生气的人偶。

林彦俊看了尤长靖好久,直到他们把担架抬走,林彦俊才恍然回神。

“哎,林彦俊。你也跟着去吧,去医院。毕竟是你把他救下来的。”队长说。

林彦俊犹豫了一下,迈开一步,却停住了,苦笑着摇了摇头,说:“还是不了。让夏晓去吧。夏晓是他的学生。”

夏晓看着林彦俊这副模样,没说什么,得到队长的点头认可之后,就跟着离开了。

“怎么不去?”队长问。

“不敢去。”林彦俊回答。

到底在害怕些什么?就连林彦俊自己也弄不明白。如果说古代诗人是近乡情怯,那么他,是近尤情怯。

他害怕自己的靠近会给尤长靖带来无法描述的伤害,也害怕自己的谎言被拆穿之后,尤长靖讨厌自己,甚至是,怨恨自己。

垂头丧气地回到自己的车上,点火,发动。沿着原路返回夏晓的家。

现在才上午八点半,正是太阳斜斜地挂在天边的时候。

林彦俊忽然想起高中时候,那时七点到校,七点半开始第一节课。能在这个时间看到外面的太阳,纯属奢望。

而现在呢?对于自己来说,看到尤长靖,陪在尤长靖身边,大概是和那时看到太阳一样是奢望。

接到夏晓的电话是在下午三点。

“……你过来一下吧。”夏晓的语气平静的令林彦俊心慌。

不敢想,不敢想尤长靖到底出了什么事。

林彦俊从沙发上站起来,膝盖僵硬得很。上午回家之后,就一直坐在沙发上,连午饭都没吃。一直在走神,可现在想起来,却连自己这么久在想些什么都不知道。

上了车,林彦俊拧了几把钥匙,却发现车根本打不着火。急得骂了几句脏话,才想起来是自己忘了踩离合。去医院的途中,林彦俊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直在抖。甚至不经意间闯了几个红灯,还在某个敏感路段超了速。

到了医院,林彦俊随意找了个车位把车停下。下了车,从慢步走,一点点加快速度,到最后几乎跑起来。

“您好,问一下,尤长靖在哪个病房?”

“上午送来的那个?这个走廊直走,左手边倒数第二个就是。”

林彦俊迈开腿就跑,想起自己忘了道谢,于是回头喊了句:“谢谢!”

等不及听到那句“不客气”,林彦俊已经跑远了。

推开门,尤长靖正坐在病床上,隔壁床没有病人,林彦俊看见夏晓躺在上面睡觉。

似是听见了林彦俊开门的声音,尤长靖的目光投过来,却瞬间移开。

林彦俊心一凉,他似乎明白了当初自己如此对待尤长靖时,尤长靖是多么痛苦。

“尤医生?”林彦俊走近病床边,说出口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,林彦俊祈祷着别让尤长靖听出来。

尤长靖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,脖子上缠了几圈绷带。脸色很白很白,病态的,不带一点儿血色。蓝白色病号服衬的尤长靖更加瘦小,林彦俊仿佛看见了尤长靖眼角的泪痕。林彦俊看见尤长靖的手背上贴着医用胶布,大概是刚输了液。

“诶?你是谁?你为什么在这里?”尤长靖这才把头偏过来,看向林彦俊。

这眼神林彦俊熟悉得很,和当初尤长靖编造各种借口想吃东西时迸发出的光芒一样。林彦俊心中一直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下去。

来的时候,林彦俊想过各种后果,比如说,尤长靖被检查出已经被那病人下了谁都解不了的毒,或者是病人在尤长靖脖子上划的两刀让尤长靖再也无法开口说话。

可他从没想过是这样的结果。

林彦俊笑了,弯曲食指,在尤长靖额头上敲了敲,说:“别装啦。演技很拙劣诶。”

尤长靖笑了,笑着笑着却哭了。

林彦俊也笑,笑着笑着也哭了。

“你都……知道了?”

尤长靖没答话,只是看着林彦俊,那目光直直射向林彦俊心底,林彦俊看见尤长靖红红的眼眶。

林彦俊宁愿尤长靖打自己,骂自己,都不愿尤长靖像现在这样静静坐着,什么都不说。

好久好久,尤长靖才抽了抽鼻子,开口:“林彦俊,我是真的很生气诶。你伪装得那么好,把我瞒得死死的诶。我还真的以为你把我忘了,我真的伤心死了,你怎么什么都没忘偏偏忘了我啊。”

“我的错,对不起。真的真的对不起。不要哭啦。”林彦俊伸开手臂,把尤长靖搂在怀里。

林彦俊站着,尤长靖坐在病床上。这样搂住尤长靖,尤长靖的头刚好埋在林彦俊心脏之下的一点点位置。

“夏晓说,你是为了我好才一直装的。可是你真的觉得你这么对我是为我好吗?我这些天难过的都吃不下饭了……”

“是我不对。以后都不了。”林彦俊安慰似的拍了拍尤长靖的头。

尤长靖还在小声啜泣着,一声一声凿在林彦俊心里。

好久了,林彦俊都没让尤长靖这样哭过。可从自己骗过他之后,不知尤长靖已经像这样哭过多少回。

“对不起,真的对不起。我保证,我以后绝不再放开你。”

———
·05·
我想和你一起生活
在某个小镇
共享无尽的黄昏
和绵绵不绝的钟声
——茨维塔耶娃《我想和你一起生活》

安慰了尤长靖好久,尤长靖才止住眼泪。

吧嗒吧嗒嘴,尤长靖胡乱抹了把脸,说:“林彦俊,你以后要是再敢这么骗我,我,我就把你所有零食全部偷走!”

“好。毕竟你这么厉害,把我的心都偷走了。”

尤长靖突然脸红。

大概过了半个小时,尤长靖和林彦俊一直在对视着,两个人唇角都带着笑。

笑的原因大抵是相同的:失而复得的爱人和从没远去的爱情。

夏晓终于醒了,小小睡过的一觉让她感觉一直持续到下午的头晕目眩已经过去,心情很好。偏过头看见一旁正亲密着的两个人,笑了笑,说:“哟……说开了?亮天儿了?冰释前嫌了?”

尤长靖眯着眼睛,抿着唇笑,只是眼神时不时飘向林彦俊。

林彦俊也笑,说:“嗯。”

“真好啊……”夏晓说着,从床上坐起来,“以后呢?打算怎么办?”

“走一步看一步,”林彦俊回答得漫不经心,目光却从夏晓身上移到尤长靖脸上,“反正我刚刚保证过的,再也不放开他。”

夏晓耸了耸肩,说:“两个大笨蛋终于把该说的都说明白了。那么,林彦俊,你妈妈那边怎么办呢?”

林彦俊的脸色忽然阴下来。尤长靖担心地看了林彦俊一眼,林彦俊感受到尤长靖的目光,于是轻轻摇了摇头,说:“没事的。别担心。”

然后转过头对夏晓说:“夏晓,可能又要麻烦你了。”

夏晓点点头,摊开手:“怎么帮?”

“帮我把我妈叫过来吧。我想……彻底跟她说明白。”

尤长靖住院的第二天,林母来了。林母来的时候,林彦俊正在给尤长靖削苹果。

“……哎呀你这样不对啦!会削到手的!你拿过来给我,我自己削!”

“不行!说了我给你削就是我来!我需要多练习,这样以后才能天天给你削苹果吃诶。”

“可是你削到手怎么办?我会心疼你的哦。”

“那就……”

“但是我更心疼苹果诶!一整个苹果你削皮之后只剩下一半了!”

“喂!尤长靖!你被我宠得没边了吧!”林彦俊说着,作势扑上去想敲一下尤长靖的额头。

“……儿子。”

病房里的欢笑声戛然而止。林彦俊停下自己的动作,转过身。

“阿姨……您好。”尤长靖也收敛了笑容,端端正正地坐在病床上。

林母扯了扯嘴角,朝着尤长靖笑笑,说:“你好,”然后侧过视线,对林彦俊说:“儿子。”

林彦俊点点头,然后背过身把削了一半的苹果递给尤长靖,迈步走了出去,林母则跟在林彦俊身后也出去了。

病房里只剩下尤长靖一个人,空空荡荡的,没有一点儿声音。偏偏病房的隔音效果很好,尤长靖连他们在外面说什么都听不见。只好一个人闷闷地坐在病床上把剩下的半个苹果也削了皮,却一直没咬下第一口。

好久好久,林彦俊才推了门进来,像是心情不错的样子。林母跟在身后,提着手包,也进来了。

“小尤,”林母似乎是有些尴尬,“阿姨想跟你说点事情。”

尤长靖立刻坐直身体,舔了舔唇,说:“阿姨您请讲。”

“之前呢,是阿姨不好。一直拦着你和阿俊的事。阿俊出院之后,饭也不吃,水也不喝,整天只捧着一本书,看来看去,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。后来我才知道,原来他的失忆全是装出来的。他跟我说:‘你又不是我,怎么知道我快不快乐’我才突然反应过来,原来造成他整天闷闷不乐的罪魁祸首是我。这一个月来,他没在家里住,一直住在夏晓那里。所以也给了我足够的时间反思我自己。阿俊说的对,其实爱情重要的是灵魂的契合。那么,小尤,如果你的灵魂真的与阿俊相配,那么,阿姨不再拦着你们两个了。请你们一定要过上自己喜欢的,而且足够幸福快乐的日子。”

“我会的!阿姨,我们会的。”

林彦俊这才真正地笑起来,酒窝明显得很。他走到尤长靖的病床旁边,说:“看啊,现在连大boss都被我们攻克了。今后的路,没有什么不可能的。”

林母也笑了,说:“高兴什么?你爸爸那关你还没过呢!”

“唉,妈,这就是你不了解我爸了。我爸早都同意了!”

“什么?什么时候的事?这个死老头儿!他把坏人角色全让我当了!”

———

尤长靖住院第五天的时候,林彦俊抱了一个鱼缸进来。

玻璃的,放在病房的窗台上,被林彦俊刷的干干净净,里面还放上了几块小石头。

第二天,林彦俊拿了一个塑料袋进来。塑料袋里都是水,里面游了几条观赏鱼。

“你买鱼干什么?”尤长靖问。

“让病房里有生机一点。不然太闷了。”

林彦俊说着,坐到尤长靖的病床旁边,目光却一直看着鱼缸。

尤长靖不知林彦俊在想些什么,也只好顺着林彦俊的目光看鱼缸。

看着看着,林彦俊突然笑了。

尤长靖纳闷,于是把目光从鱼缸上缩回来,看向身旁的林彦俊,问:“笑什么啊你?”

“你记得咱们高中时候学过那篇文章吗?就是那个,子非鱼安知鱼的那个。”

“记得啊,怎么了?”

林彦俊的脸色突然严肃,看着尤长靖,语气正经的说:“喂,尤长靖,你又不是我,怎么知道我在想些什么,我又想对你说什么。”

尤长靖瞪了一眼林彦俊,说:“是啊是啊我又不是你,所以你心里在想什么?你想对我说什么?”

林彦俊忽然起身,属于他的气息直直地朝尤长靖压过来。林彦俊轻轻握住尤长靖的手,像以前无数次做过那样把尤长靖的手包在自己的手掌里,附身在尤长靖耳边轻轻说:

“我满脑子想的都是你。”

“想对你说,我爱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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